拍马屁的话,沈灼是张口就来,似行云流水般,滔滔不绝,说得都不带一点磕绊的。
沈灼这番话,把身后跟来的魏子渊给惊着了,原来哄人是要这样哄的?是不是也太无底线了?魏子渊略略心里试了一下,不由全身一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沈灼一边拍着马屁,一边拉着张静宜的衣袖不停摇晃着。张静宜被晃得嘴角微翘,压都压不下去。
“那,那得你给我带什么了?拿我看看。”张静宜骄傲地扬了扬头,挑眉看着沈灼。
“给你定制的梅花耳铛呀。哎呀,静宜,你都不知道那李大师多难约。。。。。。”
“我怎么不知道,上次我去找他,排了一个月的队。。。。。。”
沈灼与张静宜手挽着手,亲亲热热地往沈灼的马车走去。路过魏子渊时,张静宜的眼风都没瞟他一下。
魏子渊再次试着默念了一遍沈灼刚才的话,再次全身一抖,起了身鸡皮疙瘩。看来这条路,他是走不了了。
沈灼和张静宜在马车上絮絮叨叨地聊着,聊了三年来各自的趣事,也问了各自关心的问题,自然也聊到此次张静宜是怎么混进商队的。
其实还挺简单。钱多多替商队招募人手,张静宜便让小玉直接找上门去,有了之前相赠回家缠盘之恩,后面的事就变得顺理成章。张静宜亮出济善堂掌柜的身份,说达嗒国内乱,她想去看看,看能不能帮到些人。
此时,济善堂在漠北已小有名气。关图城里人都知,若实在遇上困难,活不下去了,可去济善堂求助,虽保不了衣食无忧,但一日两粥是有的,若有再肯努些力,还能得到一份工作的机会。
听说张静宜是济善堂的掌柜,钱多多当场纳头便拜,对她的要求无不答应。于是张静宜摇身一变,成了钱多多的远房侄子,被安排进了商队。
“静宜,难怪孙姐姐对你赞不绝口,你是真能干,在漠北都闯出自己的名头了!我才进入漠北地界,就时不时听人提起济善堂,说掌拒的是位女菩萨,长得好看,心又好。”沈灼这一次夸,是发自内心的,真心实意。
张静宜得意地昂了昂头:“那不可是,现在关图城内,济善堂可是叫得上名号的!”
她脸上笑容灿烂,眉宇间充满着自信张扬。这一刻的她,远比在京都时的她更耀眼,倒与魏子渊有了几分相似。
“娇娇,我给你说,漠北虽苦寒,但生活在这里可自在呐,才不讲什么《女德》《女诫》。漠北的女子都大胆泼辣,与京都女子的束手束脚大不相同。”
说着,张静宜似想起什么,突然靠近沈灼,神秘地小声道:“从关图城出天盛,一定会路过双刀镇。双刀镇有一个客栈叫无双客栈,掌柜就叫玉无双,她可是漠北最传奇的女人。”
沈灼有些莫名。但见张静宜眼里燃起兴奋的,八卦的,看热闹的光芒,都快亮瞎了自己的眼,沈灼便默默地把这个女掌柜的名字记了下来。
傍晚时分,按着钱多多的计划,商队顺利到达双刀镇。双刀镇是天盛国境线上的小镇,一脚踏出双刀镇,便是出了天盛。双刀镇的外面是茫茫的戈壁,一眼望不到头的黄沙漫漫。
双刀镇是这块戈壁边上一个孤苦伶仃的小镇,因曾有两个顶尖的刀客在此决斗而得名。它是沙漠上难得的绿洲,虽然入目全都是黄沙和黄土,未见有一丝绿色,但这里有水源,还是活水。
双刀镇是典型的黄沙土镇,镇的四周垒起几十米高的石土墙,以抵御终日吹来的风沙。镇内是土屋泥道,若有快马驰过,便会扬起漫天沙土。
小镇上的居民并不多,镇上行走的,多是路过此地,要行去远方的路人。路过的旅人一多,客栈酒楼就多。双刀镇小小的弹丸之地,酒楼客栈却有十几家。
“钱掌柜的,你带我们去无双客栈落脚。”张静宜扬声对钱多多道。
“无双客栈?”钱多多瞬间瞪大了眼,连忙摆手,“张大小姐,去不得,那家店可是个黑店!”
张静宜柳眉一竖,道:“你可别胡说!要真是黑店,无双客栈怎的能开数十年?来往的人众多,没见着有人告官,官府也没抓他们掌柜。”
“哎,哎,说它是黑店,主要是收费太黑,样样东西都比别家贵个两三倍。去他家,着实不划算。”钱多多解释着。
“这个你不用操心,只管带我们去便是。”张静宜一挥手,打断了钱多多还要再劝的话。
魏子渊听闻张静宜非要去无双客栈,眼皮不由抽了抽,无奈地看了她几眼。
“这无双客栈,可有不妥?”萧屹微眯着眼,看着魏子渊。
魏子渊一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古怪一笑:“除了价格宰人之外,倒也不是黑店。只不过当家的女掌柜,算得上漠北的传奇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