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被扶柳院耍得团团转!”
大公子云里雾里又接过了信,一看,脸上的疑惑更重了。
“侯爷这信不对吧?此番荒唐分明定下了结果,怎么又凭空生出三妹与邵二的情缘?”说着,大公子又陡然正了脸色,恍然大悟,“难不成那邵二风流成性,招惹漾漾不成,魔手又伸向了三妹!”
吴夫人赶紧拉过大公子,三言两语把那日之后赵姨娘的献计又说了一遍,大公子眉头也因此皱得更深。
“也难怪侯爷字里行间总有一种说不清的嫌隙,这不是摆明了嫌我们沈府高嫁一个嫡女不够,还背地里使小动作让庶女也攀上侯府公子!”
“扶柳院吃定我要嫁邵誉风,怕是此刻已经在祝贺沈淇坐定世子夫人的位置了!”沈水清说完,又看向吴夫人,“娘,如今也不能再以病疫封锁内院,南州咱们交好的周家与欧阳家说不定得到消息比我们要多,借着交往互通有无,也能借着别人的口向侯爷表态,咱们沈家不至于那般龌龊才是要紧事。”
吴夫人低下头去,没有立即应话。
沈水清也才发觉,才这么十几天的时日,吴夫人两鬓竟多了好几丝白发。
“漾漾,从前我总以为你太过娇纵任性才瞧上那邵二,可近日方方面面,都证明你心思远比我与你父亲以为的成熟,既然如此,又何必非在那邵二公子一棵树上吊死致沈家于如此境地?”
吴夫人口中的责备已不似前几日那般撕心裂肺,可却更加锋利刺在沈水清的心上。
沈水清看向父亲与兄长,可二人皆避过眼去,连连叹息不止。
心一酸,她也偏过头去努力不再看这一屋子对她失望的亲人。
似乎……人人都在这一天远离了她。
可她又如何能把未来沈家的命运说与大家?披着任性的外衣,到头来也只是如履薄冰想要救沈府几百性命罢了。
她没有回答,只告退默默退出了书房。
云歌见沈水清如此模样出来,默默上前扶住了她的手,任沈水清在内院的小径与假山之间徘徊。
“小姐,需要奴婢进去通报晋小公子吗?”
听闻云歌轻轻的一声提醒,沈水清抬头,才发觉她又走到了韶光院外。
里屋的门,如方才她被带走那时一样,依旧紧紧关着。
“请大小姐安。”有小丫鬟从院里迎了出来,“公子方才说他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需要奴婢再叫公子吗?”
沈水清摇摇头:“不必,也不用告诉公子我来过。”
说完,她转过身去,不让眼泪当着小丫鬟的面流出来。
“云歌,我们回去吧。”
*
之后的日子,沈水清比以往更加忙碌。
沈府内院解除疫病信号之后,各世家夫人小姐来往得更加频繁,吴夫人大多数时候都会叫着沈水清一起陪同参谋,有时念着沈水清神色不佳,让去休息,沈水清也拒绝了,坚持与吴夫人一起见客。
晋礼安在心中造成的失落渐渐被繁琐忙碌给替代,但沈水清却没有更加轻松。
甚至连吴夫人,内院夫人们的三言两语间也越来越见不着好脸色。
直到有一天,吴夫人终于受不了,吩咐周嬷嬷一句:“再来人便说我病了,谁也不见!”
便又带着沈水清直进了沈大人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