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时辰,真宁县主与杨国公幼女杨九姑娘,果然到了永安侯府。
沈淇喜气洋洋出门迎接,接到人之后如沈水清预想的一般,立即便把客人领到了正院。
“母亲,真宁县主与杨九姑娘听闻您病了,好说歹说都定要来看望您一眼才能安心。”沈淇一边走一边说。
“哟,这位跪着的夫人是……”杨九姑娘年纪轻,刚踏脚进正院的门,捂着帕子便叫了出来。
倒是真宁县主显得成熟稳重得多:“许是哪位犯了错的姨娘也说不定。”
沈淇却故意道:“说来丢人咯,还求两位妹妹莫再煞我的脸面,走走走,咱们还是直接进去瞧大夫人可好!”
杨九姑娘本就好奇,见沈淇又这般欲言又止,特意逗留在后面多看了几眼才又进去。
不用猜也知道几人在屋里没有好话,果不其然再从大夫人屋里出来的时候,连真宁县主也变了脸色。
分明是手绢捂着口鼻嫌弃万分,可嘴里却还是体面的惋惜之词:“当时便听闻是庶女写到正房收作嫡女,也难怪了。”
沈淇伴随着两位贵客,一边指引花园入座一边做作问道:“母亲的意思是还要沈三跪着,也不知在正院外的花园作宴,会不会煞了两位妹妹的风景?”
杨九姑娘天真摆手:“那当然不会,只是今日馋沈大姐姐你之前说的南州雪凝糕,能让我尝上一口什么是「入口冰晶、仿若雪凝」便是坐在哪里都无所谓了!”
倒是真宁县主突然有些踟蹰:“寻常时候倒是无事,今日我给沈大姐姐准备了一份大礼,届时二少夫人在这跪着……”
说着,县主又想起方才大夫人对沈水清人品的形容,随即又笑了,“不过也无碍了,她自己都这般不要脸,你我又何故在乎她的脸面。”
“大礼?怕不是徒水居士的字画?”杨九姑娘兴奋问道。
真宁县主讳莫如深摇了摇头:“可比那个大得多!”
沈淇也来了兴趣:“县主妹妹当真一点都不愿透露?”
真宁县主捂嘴笑得神秘:“沈大姐姐你到时候便知道了。”
三人在正院外的花园坐好,丫鬟们来来回回忙碌起来,竟也渐渐忽略了还跪着的沈水清。
云歌的药止痛有奇效,可针对饥饿,还是差了些。
昨日白天颗米未进,夜里也仅仅吃了几口难以下咽的鱼,而此刻,又已经到了正午。
送进大夫人屋里的午餐与花园里客人们食用的小菜点心,一起刺激着沈水清的胃。
最开始她只是觉得肚子空,渐渐的四肢无力看来回丫鬟也重影相叠,原本沈水清特意为沈府骨气而跪得笔直的身体,也终于支撑不住歪倒在地上!
恍惚看见有人影走近。
“二少夫人您还是跪好吧,这还没多久就当着贵客们的面如此要死要活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故意想让大夫人下不来台呢!”
沈水清缓缓从地上撑了起来,眼前人影慢慢聚焦成桂嬷嬷的影子。
“请桂嬷嬷替我转告母亲,沈三并无此意。”
“那就好好跪着,跪端正。”桂嬷嬷转身又进了屋里。
听着隐隐有哭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沈水清偏头想安慰云歌,却见周嬷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站在云歌身边,也偷偷抹着眼泪。
而云歌一直指右手,一边哭一边做着把右手里的药吃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