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水清最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她本想继续装病,这屋门不开,难不成世子还能直接撞开堂而皇之进来不成!
可她终究还是低估了世子。
“在宫里待了这么久,与圣上聊的都是二弟与你娘家的事,难道你便不好奇?”
沈水清重重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云歌,把门打开让世子进来吧,届时你出去,屋外莫要留人,我与世子隔着屏风说两句话。”
门打开的瞬间,云歌特意在门边缓下脚步特意逗留了一瞬,生怕这在侯府里天不怕地不怕,恨不得每日横着走的世子,说激动了不管不顾也要越过屏风去找主子麻烦。
可还好世子也仅仅往屋里走了几步,站在能把身子完全暴露在院中的丫鬟眼中的位置,却又让屋外之人听不见说话内容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云歌也放心地去了院中,警惕地看着那几位还未摸清底细的丫鬟来。
“世子爷也是来问我沈淇滑胎的事情吗?”沈水清先开口问。
毕竟前段时间的中毒与落水那日的精疲力竭不是作假,沈水清开口的时候,还是因为体虚而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甚至只剩下了断续的气音。
“沈淇本未怀孕,又何来滑胎之症。”世子开门见山便道,“可这更奇怪了不是吗?我以前也曾见母亲给不听话的姨娘灌过红花汤,是要受些罪,可远不如沈淇这般几天过去了血流干了似的还一直醒不过来。”
沈水清不说话了。
此时着急辩解,还不如听世子把话说完,听明白他究竟作何想。
果然,沉默没有持续太久,世子又开了口。
“是你吧?你知道沈淇为了保住未来侯门主母的身份,给我说了很多事情。你担心她把沈府的阴谋说出来,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地趁我不在府中要动手杀了她。”
这都什么与什么啊!
为什么他总能把事情往最阴谋的地方去想!看着透过屏风那影影绰绰的影子,沈水清再次动了把世子脑子给掰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异于常人的东西的想法来。
在思考沉默的片刻,世子却以为沈水清要用沉默与他抗衡。
“要不我们做个交易?”世子又继续开口道,“我刚从母亲那里过来,似乎你因妒把沈淇推下湖里,导致沈淇滑胎而大出血昏迷至今的事情已是板上钉钉了。可如今只有你、我、沈淇三人知道沈淇并未有孕,沈淇定不会主动揭短,可你就算说烂了嘴皮子,侯府里也没有人会相信。如今,能救你于四面楚歌的人,只有我。”
“方才世子爷您说刚从宫里出来,似是有二爷的消息?”沈水清却反问道?
而屏风后的世子,突然便来了精神。
“是啊,还事关你们沈家,要做这个交易吗?”世子又问道。
“我嫁来侯府没有阴谋,沈府也没有阴谋,我不管沈淇给你说过什么,沈淇是什么样的人,世子您或许比我还要清楚,若当真相信便也不会总来问我了。世子若无事,便回去看看世子夫人吧,何苦又在我这浪费时间?”沈水清懒得再与世子拉扯,张嘴便要送客。
世子骤然变了脸色。
可也没有立即就走,他的声音又沉了些,分明有屏风做隔,可不知怎么,沈水清还是瞧见了那深不见底的眸子。
“沈水清,我迟早会让你说实话,可到时候,你没有再与我交易的资本,便没有现在这般好过,你可要想清楚!”
“世子爷,我还是个病人,我需要休息。”沈水清坚持道。
不过话音刚落,就听见世子迈步走出了屋子,在院中的时候面对迎面送药而来的丫鬟,竟还故意不躲,直直撞过去引起院里一片人仰马翻的,叫声求饶也此起彼伏。
沈水清摇了摇头,满脑子的忧虑已经堵住胸口那股子浊气,竟是想要叹息都再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