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郡主气急败坏地指着卫文畴:“你没听到他唤我老婶婶?”
“自是听到的。”苏锦兮眉眼弯了弯:“算起来郡主比臣妇年长几岁,畴哥儿唤臣妇一声阿娘,唤郡主一声老婶婶当不为过的。想来郡主胸中有丘壑是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吧?”
长乐郡主又指着卫文保:“那他还嘲讽本郡主,说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苏锦兮眉眼中的笑意更甚:“我儿文保最喜诗文歌赋,方才在马车内还朗诵一首,想来也只是一时兴起,郡主又何必带入自身。”
四个孩子见状捂着嘴偷笑,便是站在苏锦兮身侧的卫肃亦勾了浅浅的唇角,眼尾也染了笑意,漆黑的眸中夹着几分惊艳,有种吾妇巧舌如簧吾与有荣焉之感。
长乐郡主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她是年长又如何?
若不是苏锦兮,自己早嫁与卫肃,说不定此时已有子嗣,哪里轮得到她指手画脚多加非议……
不对,她来此哪里是要跟几个野孩子耍嘴皮的,险些忘了此行目的。
“你们给本郡主等着!”长乐郡主用威胁的眼神一一扫过四个孩子,随即大摇大摆地走在苏锦兮和卫肃前头。
她就是故意让他们膈应的。
害她不好过,那都别想好过!
苏锦兮跟长乐郡主坐在前厅,紫鹃奉茶后站在大娘子身后,便听长乐郡主道:“苏锦兮,你没规矩身边的婢子也没规矩,没听本郡主说要跟你单独说话?”
苏锦兮微微颔首,紫鹃退了出去。
长乐郡主不语,苏锦兮也不开口问,她端起手边的茶盏用茶盖撇开漂浮的茶叶,浅浅地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自嗓子一路而下,体内的寒气好似瞬间就被驱散,四肢百骸全是暖。
过了片刻长乐郡主坐不住了,“你就不好奇我来寻你何事?”
苏锦兮莞尔一笑,“郡主若想说自会说,若不想说,臣妇又哪敢逼问。”
长乐郡主斜了她一眼,冷哼道:“明日你便去长公主府中,跟长公主说那日之事你不再追究,让她收回本郡主与京兆尹的婚事。”
苏锦兮一顿:“什么?”
若不是为了自身幸福,她才不会来找苏锦兮,更不会耐着性子跟她说这么多,再说一遍已是自己最大的限度!
“竖起你的耳好生听清楚。因你不接受本郡主的赔礼道歉,长公主入宫向圣人请旨欲回到封地,圣人不允,长公主便请旨让圣人赐婚本郡主与京兆尹。”长乐郡主越说心中越气,只觉自己根本不是阿娘的亲女,“本郡主是谁,本郡主是圣人最为疼爱的外甥女是长公主之女,比之公主更加尊贵,那京兆尹陶清泉是何人?一寒门学子侥幸中了进士才得圣人恩准有了如今的官职,他哪里配得上本郡主!若本郡主非要嫁,也该嫁王孙贵胄!”
为了听得真切,苏锦兮还特意往长乐郡主的方向偏了偏,待长乐郡主话语停后竟有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见长乐郡主冒火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苏锦兮忙恢复方才的淡然,不紧不慢地道:“郡主也太过抬举臣妇了,您与京兆尹的婚事长公主亲定,圣人赐婚,臣妇便是拼了这条命也无法改变,更遑论郡主哪里值当臣妇拼命。”
“你!”长乐郡主道:“本郡主不跟你逞口舌之快,本郡主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全是拜你所赐,你若不能让本郡主好过,那本郡主日后也定不会放过你!”
“郡主落得哪般田地?京兆尹为人正直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模样在京中也算得上上层,郡主之所以如此抗拒不过是嫌弃京兆尹的出身,他出身微寒又如何,说句大不敬的话,京中的王孙贵胄有几个比得上京兆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