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剑前行的女修带着一股骇人的气势,仿佛才从一场厮杀中挣脱出来。她每往前走一步,面前的修士便莫名往后退一步。众人看着她慢慢从人群中走出来,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莫名染上了凉意,心中的惊疑半分不比荆家人少。她就这样径直略过了荆河,走到了萧长老面前,朝着对方一拱手:“弟子桑璎,见过长老桑璎……她叫桑璎?!荆阳与开设赌局的摊主几乎要当场叫出声来,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蛊修的位置,却见对方似乎早有预料一般,重新端了杯茶坐回了位置上,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感受到这两道灼热的目光,蛊修默默咽了口茶,深藏功与名。外围观赛的修士们因为这场变故,心中生出了多复杂的情绪,萧长老不知道。他只是看着面前的女修,难得挤出了一个温和的笑脸。“剑修桑璎,你在此次入门测试中坚守本心表现出色。我们诸位长老一致认为,你便是此届的头名他朝着桑璎招了招手,“你且上前来,我将万道生的弟子牌授予你万道生的弟子都会有一枚用来证明身份的弟子牌,这本该是他们正式入宗后才能领到的东西。但历来便有宗主为测试头名授下弟子牌的规矩,这次宗主还在闭关,便只能让萧长老代为出面了。桑璎闻言,顺势往前走了两步。萧长老一探手,那张灵玉镶金,还刻着万道生宗门徽章的玉牌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只可惜,还未等萧长老将玉牌递出来,便有人忽然开口阻止。“敢问贵宗是如何评定头名的,我怎么见这位道友是最后一个出的阵法呢?”身形高大的年轻人面若寒霜,整张脸都写满了“我在找茬”几个字。远处的符老见荆河还是没能沉住气,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怎好当面去问呢?那万道生既然都已经作假了,自然会找出个足以说服众人的理由。如今荆河少爷这么一问,不是正好给了他们解释的机会?若他不问,其余的人眼睛又不瞎,自然会暗自猜测一番。他们荆家人便可趁着这个机会诉一番苦。到时候不管荆河是不是真的头名,但在众人口口相传之下,也只会变成万道生使诈,抢了他们荆家少爷本该拥有的荣誉!如此一来万道生必然名誉大损,而摩罗门便能趁此机会挽回一些名声。想着本该一片大好的局面,符老默默叹了口气:可惜啊,年轻人还是想得太简单!不过无事,未来他有的是时间教好对方。与符老想的一样,荆河此次不知耗费了多少符篆和法器,这才成功压了兰馥生等人一头,成为第一个走出千重阵的修士。本以为这头名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没想到却凭空闯出来个野丫头坏了他的好事!若是换成兰馥生这几个与他差距不大的,荆河或许还能忍下这口怒气。但万道生的人竟然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压他,这般奇耻大辱荆河实在忍不了。在他看来,这就是萧长老记恨自己拒绝拜入万道生,还贬损了他们一番,这才随便指了个人来羞辱自己。于是,他站了出来:“我怎么记得贵宗明明说过,入门测试的头名选的是在千重阵中表现最优异之人?怎么,这最优异指的不是最快通过三重阵法吗?”荆河一扬手,指着身侧的桑璎道:“诸位请看,这位姑娘最晚离开阵法不说,瞧她这一身的狼狈,恐怕是在阵法里吃了不少苦头“这样小小一个千重阵便令她应付得如此困难,她真的有能力领导我们这群修士吗?让这样一个能力不足之人成为本届头名,若是传了出去,我们此届弟子恐怕都会沦为旁人的笑柄!”被荆河这么一提醒,参加测试的修士们才如梦初醒一般明白过来。是啊,测试的头名可不仅代表本届弟子的战力巅峰,更会在未来的三年时间里,成为统管新弟子们的首席!若真如荆河所说,这女剑修是个实力一般,靠着暗箱操作上位的,那岂不是说他们这些新弟子连这个作弊的都不如?荆河一开口质疑,一群男修便立刻开口应和了起来:“这可不行,我们前来万道生是为了修习仙术,可不是为了给那女修作配的!”“是啊,将首席的位置交给一个女修像什么样子,前几代首席可都是男子!”“萧长老还是将贵宗选人的规则公布出来算了,也好让我们瞧瞧,这位道友是怎么打败我们荆河师兄的!”最后的“打败”二字,被那名修士咬得很重,清晰地让在场之人都听了个明白。几人言语间,不仅骂了桑璎,更是将全部的女修都扯了进去,这让原本只顾着看戏的董福珠越听越生气。她可是记得,那几个言辞最激烈的男修,都是先前凑到那荆河跟前,说了不少奉承话的。他们未必是在为新入门的弟子抱屈,恐怕更多的只是刻意帮着荆河说话而已。“真是恶心!”董福珠忍不住道。她身旁的两人闻言,也不约而同地朝那几名说话的男修投去了不赞同的目光。董福珠更是直接开口:“比起荆河,我倒更愿意让那名为桑璎的女修当上首席,至少那女修瞧着也令人赏心悦目听着董福珠的话,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白克谨却是看着桑璎手中的剑,露出了带着兴味的笑。别人不清楚他却是明白得很,那名女修手中的剑可不是凡品,更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法器。有自己意识的剑,哪个没有些唯我独尊的傲气?能令这样的剑折服,这女修绝对不简单。看来,荆家人这回是踢到铁板了。白克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一边,也不忘提醒两个小伙伴一声:“你且看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两人不明所以地对视了一眼,虽不懂白克谨的意思,但也乖乖安静了下来继续看戏。果然,在荆河提出质疑后不久,萧长老的眉眼沉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