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沾湿了绣帕,苏锦秀捂着脸呜咽道:“夫君,对不起。”从起初的默默落泪到后头蹲在地上哭得柔弱的身躯不停地颤抖。苏锦兮自认为用强势的手段能彻底摆脱穆卓,却没想到有的人可以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为了能得到她,连自己的名声都能一并毁之。卫肃是气的。即便是看到小女子哭成这副模样他还是气的。只他并不是不信小女子,气的是不过是件小事,小女子轻而易举便将‘和离’‘休书’挂在嘴边,从不真正的将自己当作卫府大娘子,从不将他们这桩婚事当回事。哪怕他们已圆房!幽幽的哭泣声听着愈发心中烦躁。卫肃上前将蹲在地上的小女子拉起,动作有些许的粗暴,冷硬的话语即将脱口而出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只见面前的小女子满脸泪痕,哭的鼻尖红红,黑而浓密的羽睫上还沾着晶莹的泪珠随着睫毛的扑闪,欲落不落,仿若一朵被倾盆大雨摧残的娇花,瞧上一眼便会心生不忍,想将其护在怀中好好呵护,又哪里舍得说出斥责的话来。卫肃无声叹了口气,用粗粝的指腹擦拭着小女子脸上的泪珠,语气柔和似棉花般软,“哭甚,你又有何对不起我的,外头的传言不过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要的就是你我夫妻不和,你偏偏还着了他的道。”苏锦兮抽抽噎噎地道:“我怕……我怕夫君不信我……在嫁与夫君前,我是……我是曾瞎了眼,觉着信王时温雅的君子,生了几分爱慕之心,可……可与夫君成婚后,我……我便再无非分之想。”“我晓得,信王……是披着羊皮的狼。”卫肃失笑:“那为夫该夸大娘子聪慧?还是该夸大娘子迷途知返或是眼不再瞎了?”苏锦兮听得出卫肃是在故意揶揄自己。她抿了抿唇,泪眼婆娑地问:“夫君信妾吗?”卫肃反问:“我瞧着哪里像是不信的?”顿了顿后,他又道:“大娘子是不是清白之身,为夫最是清楚。”说此话时,他的指腹恰巧流转在苏锦兮水润的红唇上,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含着几分苏锦兮明了的热火。“夫君。”苏锦兮娇嗔地唤了声。卫肃:“外头的事交给为夫便是,这几日大娘子便莫要出府了。”苏锦兮还是担心阿娘的,“可阿娘……”男人眼中的热火被一盆凉水泼的只剩黑烟,俩人间甫升起的一点浓情蜜意须臾间消失不见,卫肃清冷地道:“听闻苏夫人在甘阜城的名声比苏将军还要大上几分,可见苏夫人手段了得。能让一城的百姓信服,又怎会在无知妇人跟前吃亏。”…韩氏听到外头传闻时,险些气晕过去。她尚且还在京中苏锦秀都能如此下作的编排盼盼,那等她前往甘阜,无人在京中可护着盼盼,她们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来?!韩氏命凝香备好马车,前往北街的苏府。她本不欲再与曹氏她们来往,就这样一南一北相安无事,自己想着留几分脸面,曹氏她们竟蹬鼻子上脸!既如此,那就休怪她不客气!朱红大门被重重地拍打,里头的仆从甫打开门就被高兵推开。“你们……”后头的话尽数湮没在寒光凛凛的刀剑下,仆从屁滚尿流地跑进宅子,边跑边喊:“大娘子,大事不好,大事不好……”这仆从是曹氏从外头买来的,并不认得韩氏。当曹氏责问是谁擅闯时,他只惊恐地摇头说不知。“你来作甚?”曹氏见闯入苏府的是韩氏,有种落魄被发现的羞辱感,却不能表露分毫,故作镇静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