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庄娉婷送回去后,慕容文就回了自己的宅邸。可熟料刚进门,一道暗黑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望到来人,慕容文不禁有些疲惫。“四哥。”来人不是旁人,正是穿了夜行衣,乔装打扮的慕容湛。“如何?她可特意说些什么?”“四哥指望她能说些什么?”慕容文满脸的不耐回怼。“什么意思?”听出慕容文话里有话,而且似乎隐含怨言,慕容湛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在你们没回来之前,我什么都跟娉婷好好的,可你们一回来,就风波不断。你们说娉婷有问题,我也尽力的配合你们,帮着你们试探演戏了,可是你看,明明你们都中了毒,娉婷想杀你们易如反掌,可她压根没有下手,甚至还尽心尽力,全部救活了你们。我觉得你们太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了,我怕以后娉婷根本不会原谅我。”“既如此,那你方才为何不说?倘若你说了,我们的计划也便停了。到时候,我自会让你与她在一起。”慕容文抿了抿唇没有吭声。慕容湛便笑了笑,道:“其实说到底,你也是存疑的吧。毕竟所有的一切,都实在是太巧了,为何偏偏是她救了你,为何带回了柳芸娘的,也偏偏是她。还有沈昭云他们中的毒,又为何只有她能解?不过一个边城小小的商贾女,因何能习得如此一身医术,甚至还超凡脱俗,成了人人称颂的活神仙女菩萨?在两逆动乱之前,你可曾听说过她的名声了?”慕容文被慕容湛的一叠声询问问得哑口无言。努力张了张嘴,他想辩驳一二,可其实,却什么都说不出口。虽然他也很努力的在相信庄娉婷,可是慕容湛说出的这桩桩件件,他的确仍心中存疑。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傻白甜。在经历了那样的生死之乱后,他怎么还可能,轻易把一个人看得那么单纯。他只是希望,只要庄娉婷不是利用自己,真的欺骗自己就好。哪怕她有一点歪心思,或是使了什么手段。可只要她的目的是真心跟他在一起,那么他便可以原谅。可如果……后面的如果,慕容文根本不敢再想下去。因为他现在,根本无法接受,没有了庄娉婷的日子。“放心吧,如果真的证实,一切都是我们的误会,我自然会斟茶递水,给她赔礼道歉。甚至于,我甚至可以以兄长的身份,亲自给她送嫁。到时候,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你们的。可反之,如果真的证实她有问题,那你也只能快到转乱麻,与她割舍掉所有的感情了。”“阿文,我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为了你好。”“那好,那你最好永远记住今日所言。倘若将来证实,都是你们以己度人的话,我希望你们可以信守承诺,诚心实意的给娉婷道歉,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行,四哥知道了。”慕容湛抬起手,想要拍一拍慕容文的肩膀。可却直接被他躲开了。慕容湛的手僵在了半空,最终只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随即立马迅速的离开了慕容文的房间。慕容湛走后,慕容文就立刻开始对月孤饮。仿佛唯有这样,才可能消除一切烦恼般他不明白,人为什么要活得这么复杂这么累。难道简单快乐一点不好吗?可他毕竟只是他,终究不是旁人。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永远都没办法得到。不知不觉,人便昏昏沉沉,月上中空了。翌日。早朝才开始,就有无数人开始弹奏慕容湛,说他枉为太子。身为未来国主继承人,却耽于逸乐,不顾君臣之礼,自顾男女之情。如此抢夺臣妻,简直枉法乱伦。所有的御史都口诛笔伐,连带着沈钧还有洛云枫等,也都对慕容湛十分表示不满。而所谓的苦主,荣霖还有他的父亲,更是当朝状告,把慕容湛的“蛮行霸道”,全部都一一抖落了出来。最终,烈元帝震怒,不但罢免了慕容湛的太子之位,还让他关在自己家里,闭门思过,好好反省。如此一来,整个朝野震惊。人人都以为,慕容湛可能要失宠了。而荣霖与沈昭云的婚姻,也完全被提上了日程。烈元帝亲自朱笔御批,让两人三日后就成婚。所有人都喜气洋洋,都对两人恭贺不断。沈家与荣家,都心照不宣,开始热络的筹备婚礼。毕竟是皇帝赐婚,而且还有烈元帝的朱笔御批,所以所有人,都忙活得热火朝天。然后不到三天的时间,就把所有都妥帖弃了。一大早上,就有人给沈昭云梳妆,然后把她送上了花轿。所有的喜乐一路上吹吹打打,真的好不热闹。可与他们的相比,被禁足的太子府,就显得尤为的冷清了。入夜,天才刚刚黑透,整个太子府里就安静得可怕。庄娉婷披着黑色的斗篷,悄无声息的穿过角门,来到了慕容湛的寝宫外面。在这里,果不其然看到了宿醉的慕容湛。或许是因为禁足,也或许是因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了别人的新娘,一壶一壶的烈酒,就像是不要命一样,被他拼命的灌了下去。察觉到庄娉婷的脚步声,他立刻红着眼眶,满脸冷漠道:“滚!谁让你来这里的,本太子不是说过,今晚决不许任何人打扰吗?”“殿下……”庄娉婷我见犹怜的摘下了披风的兜帽,我见犹怜的悄悄朝慕容湛靠了过去。“靖王殿下担忧您的安危,所以特意谴我来看看您。”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庄娉婷忽然仰起头,露出了自己娇美无比的容颜。清冷的月光下,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光,她整个人都缥缈美艳得可怕。“是你?你来干什么?”慕容湛醉眼惺忪的认出了她是谁,立马不解道:“你不在荣家陪着阿文参加婚礼,怎么独自一人跑我这里来了?”“我说了,我是来关心殿下的啊。看到殿下如此,娉婷真真是心疼。”“心疼?”慕容湛尽可能的正襟危坐,好像忽然被这话打动了一样。“说说,你为何要心疼本宫?”“因为,我爱殿下啊。”“爱?”“是。”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庄娉婷忽然吹拂起一阵白烟,对着慕容湛呵气如兰道:“其实,从一开始我真正爱慕的就是殿下,靖王,不过是我接近殿下的踏脚石罢了。如今看到殿下如此受累,娉婷真真是心疼极了。就让娉婷伺候殿下,来抚慰殿下受伤的心吧。那个沈昭云,根本就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