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甫走出大门,载着族中长老的马车便到了。
曹氏不蠢,局面都摆在她面前了,又怎会还不知怎么回事。
“韩氏,你早已预谋好了!”曹氏脸色一变,‘噌’的站起身,恼羞成怒地要扑向韩氏,还未等她靠近,一把寒光凛凛的刀剑便横在她的脖颈间,与她的肌肤只咫尺距离。
韩氏身边是有护卫的。
曹氏心中不甘,却也不想自己命丧当场,往后退了几步,阴狠地瞪着对面的韩氏和苏锦兮,想分家??门都没有,族中长老可是最在乎名声的,分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府内肯定出了什么阴私,大房二房感情不似从前,一旦分家,苏府还想有往日的声誉,难!
更何况,苏正这个家主不在,韩氏一个妇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七叔公。”韩氏亲自上前搀扶族中最为德高望重的老者,同时也是迂腐的,他在族中从来说一不二,族中的小辈也不敢对其反驳,今日分家之事需得他拍板,否则以曹氏的性子,又得生出什么事端来。
自己再过几日就要回边境,以防夜长梦多,今日不分也得分。
七叔公被韩氏扶着坐在主位旁的椅子上,婢子奉上热茶,其他几个族中人也被招呼着坐了下来。
曹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七叔公您可要为侄孙媳妇做主啊,这些年大伯他们远在甘阜城,京中苏府全是侄孙媳妇呕心沥血地操持着,就连锦兮也是我拉扯着长大,这些年我做的族中诸位长老都是看在眼中的。可今日大房却要与二房分家……若真的分了家,苏府可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日后不管去何处,都要遭受他人白眼和非议,侄孙媳妇不过是一时被蒙蔽双眼做了小的错事,韩氏就此夸大其词,逮着侄孙媳妇的错处不放,执意要分家……”
七叔公已是古稀之年,却依旧精神矍铄,身子骨十分硬朗,说话也是中气十足,双眸虽浑浊却依旧无法让人忽视他眼中的犀利和精明。
“韩氏,她说的可是真的?”七叔公问。
韩氏:“两分真,八分假。分家是真的,日后苏府要遭受他人白眼和非议也是真的,至于其他的全都是假的,待大房与二房分家后,京中便只有镇国将军府和苏府。”
顿了顿,韩氏继续道:“七叔公,诸位长老,今日请您们过来,是请您们过来做个见证,这家非分不可!”
“胡闹!”
七叔公怒道:“苏家好不易有了今日的局面,怎能说分就分,韩氏,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知礼懂礼的孩子,这些年你跟着正儿守在甘阜那苦寒之地受了不少苦,大家都很心疼,为了家族兴衰荣辱受些苦又何妨。你们在甘阜受苦,京中全赖着曹氏和锐儿打点,由此可见,兄弟齐心方能让家族越发强大。此事不必再说,这个家是万万不能分的!”
曹氏一脸得意,“还是七叔公明理。”
她走到七叔公跟前,理了理凌乱的髻发和衣裳,讨好道:“您与长老们都还没用饭吧,侄孙媳妇这便让后厨上菜,今日您和长老们不醉不归。”
曹氏出身虽不如韩氏,但她机灵懂事,会讨人欢心,七叔公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用饭倒不必了,只你们妯娌之间莫要再生误会,将眼前的问题解决了便是。”七叔公起身道:“族中还有事要处理,得抓紧回去。”
言语中颇有几分对韩氏大费周章让他们过来一趟的责备。
族中其他几位长老面色也是不快,小小矛盾就闹分家,完全不顾家族的名声,韩氏怎的越发无理取闹起来,也难怪她的女儿名声极差。
有其母必有其女!
大家出身又如何?!真当现今的韩家还是以前那个京中显赫的荣国公府??
“七叔祖留步,几位长老留步。”
苏锦兮一一行了晚辈礼,“可否给锦兮一炷香的时辰,锦兮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讲给七叔祖和几位长老听听,那时若您们觉得不必分家,那锦兮与阿娘不会再多说一句。”
“你已嫁入卫府,是卫家人,苏家事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反正已撕破脸皮,曹氏也不必客气,当即怼道:“若不是看在大伯的面上,今日目无尊长挑拨是非,就该被乱棍打出去!竟还如此不识好歹,在族中长老们面前放肆!没规矩没教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