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问题该是坐下来解决的,闹得这么僵日后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尴尬。”苏锐表面笑着实则心中早已把韩氏骂了个遍,“是不是曹氏做了什么事惹阿嫂生气了,待回去后我定好好管教,若阿嫂还不能消气,我把这泼妇休了便是!京中谁人不知苏家大房二房兄弟感情深厚,怎能因一个妇人生了嫌隙,阿嫂,你说是吧?”
韩氏不为所动,“二爷自己选,签字画押还是京兆府走一趟。”
苏锐脸色也冷了下来,“阿嫂这是咄咄逼人?”
韩氏冷哼:“咄咄逼人又如何,你签还是不签?”
苏锐扫了眼所谓的分家凭证,三两步上前撕成碎片,洒在空中,细碎的纸屑犹如冬日里的雪花一片一片飘落而下,夹着沁骨的凉意。
“大哥不在京中,我还在,苏家家事何时轮到一个妇人做主了!”苏锐拔高声音吼道:“出于对大哥的敬重我才对阿嫂你一忍再忍,莫怪做弟弟的把丑话说在前头!”
“要分家可以,等大哥回京再议!”
真不要脸!
谁不知阿耶无诏不得回京,现下瞧着是太平的,但边境处时常有倭寇想着法子侵犯,倭寇野心勃勃,阿耶又怎可能为了小家舍弃大家?
韩氏道:“既如此,那便去京兆府。”
二爷回来撑腰了,七叔公和几个长老瞧着也不可能帮韩氏,曹氏又能耐起来,鼻青脸肿地顶着如鸡窝般的发髻,龇牙咧嘴地喊道:“去便去,谁能怕了不成!”
适时门口的仆从匆匆跑进来,低眉顺眼地道:“大夫人,京兆尹陶大人在外求见。”
韩氏和苏锦兮对视了眼。
苏锦兮摇了摇头。
京兆尹陶清泉可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油盐不进,只要是他处理的案件,皆是公平公正的。自然这样的人视钱财为粪土,怎可能轻易的请到府中来,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苏锦兮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哪里来的交情。
她亦是满头雾水。
陶大人被客客气气地请了进来。
他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风度翩翩地走来,只与他平日的身份吻合,不苟言笑,便是连发丝也是严谨地贴在头皮上。
传闻陶大人本是落魄书声,后得到他师父的青睐,才成就了如今的他,而他手中那把折扇便是他师父所赠之物,陶大人十分爱惜,不管去何处都会随身携带,便是夜深睡觉时,也会再三检查,就是动手打他也不能动他手中的那把折扇,连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诚然,太过一本正经是不讨小娘子欢喜的。
陶大人与卫肃同岁,上门说媒的却寥寥数人。
“将军夫人,卫夫人。”陶清泉打了招呼后,表明其意,“子仲特意去府中寻在下,让在下过来替将军夫人和卫夫人解决眼下的难题。”
原是夫君……
苏锦兮眉眼弯弯,如尝了一口新鲜的蜂蜜般,整颗心都是甜蜜蜜的。
“有劳陶大人。”苏锦兮行了个平辈礼,言简意赅地将两房的情况说给陶清泉听,紧接着又将多准备的分家凭证递了过去。
陶清泉仔细地看了后说道:“大房占理,这份凭证并无过分之处,可签!”
穿上官服才是京兆尹,脱了官服他也不过是个看客,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曹氏就晓得韩氏跟苏锦兮不可能真的把事闹大,凑到二爷耳边说道:“他陶清泉只会在京兆府牛气,现下他站的可是苏府的地盘,二爷您才是苏府之主,岂容他人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