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泉跟苏锐平日里没什么交集,陶清泉此人出身不好,苏锐品阶没他高但到底是瞧不上他的,官场上都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更遑论现在他站在镇国将军府。
“陶大人,今日苏府要处理家事,不待客,便不留陶大人了。”
“请!”
陶清泉没动。
他受好友之托前来,定是要解决好问题才走的,当时无人报官他也不好穿着官服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上门,倒也不是第一次招人不待见,早已习以为常。
陶清泉面向韩氏和苏锦兮道:“两位夫人,陶某带官服一同而来,若二房依旧冥顽不灵,两位夫人大可派府中的仆从去京兆府报官,届时陶某换上官服便能审理。”
苏锦兮暂时还不想把事情闹大,有陶大人在一旁做个见证便是,免得惹怒了二房身后那位,狗急跳墙也是无法预料的,待阿娘平安抵达阿耶身边,不管那位做什么,自己都奉陪到底!
“七叔祖,您最德高望重,此事您拿个主意,是报官还是不报官。”苏锦兮将压力推给自苏锐回府后便充当透明人的七叔祖。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不回应是不行了。
七叔祖面露难色:“兄弟间没有隔夜的仇,我想锐儿他们已经知错,便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若是不改再分家也不迟……老大家的,你觉得呢?就当给七叔祖这张老脸一个面子。”
苏锐和曹氏听闻面露喜色,眼角眉梢都挂着狡猾得逞的奸笑。
韩氏彻底看清苏家人,苏府能有今日,是夫君拼死换来的,他们呢在京中享受着荣华富贵他人的吹捧,便渐渐觉得自己当真是上等人了,实则骨子里一直都是卑劣自私的,明明二房一无是处只会偷奸耍滑,苏家人却依旧偏袒,今日她若就此作罢,日后她不在京中,这些人还不知会如何欺负盼盼!
韩氏冷笑道:“瞧七叔祖的态度,今日想让您公平处事想来是不可能的,既如此那边报官吧,只我丑话说在前头,今日报官后不仅要分家,大房一脉也不会再出现在族谱上,日后镇国将军府只是镇国将军府,与苏家任何人都无关!”
七叔公和几个长老闻言大惊。
“韩氏,你怎么敢!”苏锐恨不能揪着韩氏的发髻,像抽打曹氏般抽打她,可他不能,只能用凶狠的眼神愤怒地神态来发泄:“今日有我苏锐在,你就休想胡作非为。你以为还是当年荣国公府兴盛不衰的时候,也不想想,荣国公辞官后为何能在江东那边受人尊敬,为何能声名大噪,靠的还不是我苏府!口口声声说我们忘恩负义,我看你韩氏才是最忘恩负义之人……再敢胡闹,我就替我大哥休了你!”
“混账东西!”
韩氏气得嘴唇都在发抖,拿起身后桌上的茶盏就扔过去,苏锐躲避不及,额头被砸破,鲜血顺着脸颊不停地流,片刻工夫就糊满半张脸。
‘轰隆隆——’
方才还日头高照的天空这会儿竟响起雷声,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将整个苏府笼罩住,仿若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阴影,却又留下那么一条缝隙不至于错过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古往今来,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的,只苏锐一人。
连老天都听不下去。
“凝香,去京兆府击鼓报官。”韩氏怒道。
凝香应声是,甫跑出去,门口的仆从就带着一身材魁梧容貌粗犷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先向韩氏行了礼,紧接着从怀中掏出将军让他送的家书恭敬递上,“夫人,将军吩咐属下快马加鞭赶回京中,务必将此信交予您手中。”